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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mperry] Heiße Schokolade mit Schuss

老夫老妻的甜饼嘤嘤嘤嘤,看着自己的文笔深感惭愧惹…


感谢Gary这个好房东!!校园AU感觉大家都好亲切~

Time Tricker:

给 @Ada@翻译低产中 的(提前)情人节甜饼?短渣一发完,希望不要被嫌弃。


一个AU,Ada那天提到了我的本,于是大概就是Coffee mit Zucker的宇宙。混乱的插叙时间线,开头大概在Coffee ohne Zucker之后,然而和本并没有什么关联,除了一样写的乱七八糟。。




Pairing: John Terry / Frank Lampard 前后无差


Rating: PG-13


Summary: John and Frank's old-married-couple life, without being old, or married, or a couple.


A/N: College AU




“所以,Stevie最近怎么了?”Frank Lampard坐在咖啡厅靠窗的高脚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面前的热巧克力。他的左手边摆着一本巴门尼德斯,右手边坐着一个专心吸着冰咖啡的John Terry。


“什么怎么了?”John闻言停下了嘴上的动作,吸管被放开的那一下摇晃着足有半杯的冰块,冰块碰撞发出莫名有节奏感的响声。


“什么什么怎么了,我今天早上在学校的图书馆见到他,他看起来像是三天没睡觉,又像是哭了一整晚——然后他跟我说,他昨晚一滴酒都没沾。”


John皱起了眉头:“Stevie平时不也都那个样子吗?喝多了也都那个样子。”于是Frank也皱起了眉头,终于从手中的书里抬起头来,转头看着John,半眯着的眼神里的意思是“你不相信我的判断吗”。


“咳,还能怎么,和男朋友分手了呗。”John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Frank脸上的疑虑却更加深刻:“他谈过?”


“怎么没谈过,那个西班牙人啊,你不记得了?就前两年和他们社团踢了一场小比赛,你差点把人家铲断腿了的那个中场小白脸。”


“哦,”Frank垂着脑袋回想了一下,记忆中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我还以为他和Stevie早就分了?当时我还想着可惜他们社团失去了一员有潜力的中场。”


“分分合合呗,Stevie那个怂样你又不是不知道,”John不以为然地又开始和自己的冰咖啡较劲,“他那个小男朋友好像回西班牙去了,他们就吹了,唉,年轻人呐……他们又不像我们关系这么好。”


“那也不用一副死人样吧,”Frank觉得这杯热巧克力甜得过分了,“一脸痛不欲生的,Stevie是什么初中生吗?”


“Stevie大概很喜欢那个西班牙人吧……Stevie大概对西班牙的一切都有点难以言喻的癖好?嗯,西班牙妞确实很辣……”John吸完那杯咖啡,发觉旁边的人在用警告的眼神盯着自己看,于是只能干笑了两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咳,我们走吧Lamps,下节课快要开始了……”




Frank是在当地的社区球会认识的John,远在他们上了同一所大学之前。


他的父亲和祖父都是职业球员,他虽然天资不错,但在选择专心踢球还是继续学习的人生的重要关头,Frank决定花更多的时间钻研学业。于是,他一路以优异的成绩考上这所大学,在校外却只能做个本地球会的半职业足球运动员,失去了进入职业青训、为超级联赛效力的机会。曾经他也会听到某些亲戚或邻居的叹息,扼腕他浪费了自己的天资,可他从没有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后悔过。高中的第二年他搬了家,来到这座对他而言全新的城市之后,遇到了John Terry。


这个人和他之前交过的所有朋友都不一样,他也不曾想过他会和谁如此亲近,可当那个乱糟糟褐色头发的少年第一次站在他面前对他露出灿烂的微笑,他就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或许,他的命运就此改变。


John在很多方面都和他不一样,他比Frank来得早,曾经也是职业青训的一员,后来因为家里的经济情况不是很好,又要照顾生病的母亲,John就主动离开了青训,一边读起普通的学校,一边到处打零工挣钱。直到现在一切都有所好转,但他也错过了成为职业球员的机会,便加入了本地的社区球会,得以与他相遇。


他们虽然经历迥然不同,在球场上他们配合得很默契,从不需要多说什么,那个人与生俱来的领导风范让他颇具大将之风,直到他们做上了球队的正副队长,在周边城市之间来回奔波踢比赛,获得一两个社区冠军,他们似乎从不需要过多的交流,却总能在草坪上迅速的找到彼此。而在场下,Frank从来没见过像John这样温暖又明亮的人。他觉得那个人比起自己更加热情,对人更加坦率耿直,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错觉,但他总觉得对方向自己微笑的时候,他的整个世界都被阳光填满。John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懂他,在兴起之时与他分享喜悦,在难过之时给予他无私的怀抱,在其他的所有时候,他们只沉默着肩并肩,却每一秒都觉得格外愉快。Frank认真的回想,成为好友的这些年来他们二人之间坦心交流的时刻并不多,可John似乎从来也不需要他多说,他们总能凭借一个眼神就读懂对方的千般思绪。


灵魂伴侣,他的脑海里浮现着这个名词,每一次都觉得这美好而悠然得像是一场随时都会破碎的梦。


可John Terry,他的挚友,他的好队长,一次都没有让他失望。




“嘿,Lamps,早啊!”大一的第一个学期,Frank周二一大早去上统计学的路上忽然被人叫住,声音的主人是他的球会队长,那个人微笑着,眼睛眯得几乎要看不见,手里还捧着一杯热巧克力,“统计学对吧,我也选了这节课。”


Frank抬起了眉毛,他确实没有询问过对方的课表,John就这样忽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还说要和他上同一节课。“噢,你也上这节课?嗯,我喜欢坐在前排。”


“我不介意坐在前排。”John举着巧克力的手抬起来,手肘稍微捅了捅他,意思是让他跟上他的步伐。


结果他们坐在演讲厅第二排偏里的位置,而John在听了有十分钟之后就趴在了小桌板上,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他们一起吃午餐的时候Frank无声地叹了口气,作出自然的表情询问他需不需要借阅自己今天统计课的笔记。“哦,”John一脸恍然大悟,好像才想起来今天上过这节课,“你介意让我现在看一眼吗?”他从背包里掏出自己字迹工整、简洁明了的笔记本递到对方的面前,John一边翻开快速扫读一边抬起了眉毛。


他犹豫着,就在他即将说出“如果需要帮忙我可以教你”的时候,John把笔记本合上递回给了他:“谢谢,这个就不用借你的啦,都是我早会了的内容。”


Frank把刚才那些差点说出口的叹息都吞回了肚子里,然后一脸狐疑地瞪着John,后者却只是指了指他的碗说:“再不吃汤要凉了哦。”


过后Frank终于明白,John用体育特长这个项目考上的这所学校,并不是因为他的课业成绩不好,而是因为他懒得去参加考试。John Terry——看起来有点令人难以置信的,但他在学习这方面的天赋远远超过Frank。John拿着电脑说要和Frank一起去图书馆,于是在他用功读大长篇的哲学论文的时候,John就打开油管看起了别人打游戏的视频。永远没在学习却永远没挂过科,说的就是John这样的学生。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Frank揉着自己盯电脑屏幕盯到酸痛的眼睛,而John只是摘下耳机,转过头迷茫地看着他:“我也喜欢你,Lamps。”




“所以,你们觉得这地方怎么样?”Gary Neville晃着手里的钥匙,语气随和地询问面前的两个人。


Frank和John打算搬到学校外面去住,又不想离开太远,于是他们在学校隔两条街的公寓区找到了一个正在招合租的小公寓。房子的主人是这个叫做Gary的曼切斯特人,已经大四,并且毕业就要去伦敦工作。他的房子面积不大却过分整洁,位于公寓楼的二层,一个公共客厅连着厨房,三间房间各自带着独立卫浴,其中一间是Gary自己住的。他热情的介绍说他之前的两位房客成为了情侣所以搬出去住大床单间了,就空下了这两个单人间,基础家具齐全随时可入住,客厅厨房也都可以随便用。


“我觉得挺好的,房间不错,离学校也很近……John?”Frank看了一圈单人间,走回客厅的时候发现他的队长在仔细研究着厨房。


“这个烤箱能用吗?”John指了指炉灶下方一个体积惊人的烤箱,又去摸了摸另一个体积惊人的冰箱,在得到房子主人肯定的回答之后露出满意的微笑,“我觉得不错,就这里吧?”


他们二话不说签下了合同,立刻付了房租,第二天两个人就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搬进了这个新公寓,并且发现他们的曼彻斯特室友其实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家。Frank对此没有怨言,他喜欢回到家后享受难得的宁静,他对这位看起来神秘兮兮又好像十分忙碌的小个子房东并不怎么感兴趣,他猜想对方是什么秘密富豪,或许有好几套这样的房子也说不定。John对此更没有怨言,他本来也不是个什么热闹都喜欢凑的人,而且他对于独自享有一整个厨房的事实感到非常愉快,Frank觉得他在家做饭的频率明显提高,就连自己的食物也一并有了着落。


John很喜欢烹饪,并对此十分擅长,他经常打趣说如果自己以后不踢球了,就去做个自由自在的厨子。Frank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能性,然后决定如果他半途跑去做厨子,自己一定要拉着他不放他走。


后来的事实正好相反,Frank没半途跑去做厨子,但John一直拉着他,眼神坚定地没有放开他的手。




事情的开端是John收到了Steven的盛情邀请,说有一个很棒的人在学校里搞了个很棒的派对,并且保证派对上不会都是利物浦人,加上有很多免费的酒随便喝。他对后面这一条动了心,于是Frank收到了John的盛情邀请,说Stevie在酒这件事上从来没有出错,并且他一个人去很没意思,想要一个靠得住的同伴。


Frank面无表情地把能想得到的其他球队队友的名字都数了一遍,被John不假思索地一一回绝,最后他败下阵来,答应了自己队长的邀请。


而且说真的,这听起来没那么糟糕,毕竟,和John一起的话,最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Frank错的离谱,错就错在他不该相信那个包子脸利物浦人的胡说八道。整个派对充满了脑子被饥渴填满的大学生,还有各种激烈的饮酒游戏,最糟糕的是,John还拉着他全部玩了一遍。


两个小时过后Frank的身体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控制,他不知道本就不胜酒力的自己喝了多少,又在已经喝醉了之后主动再喝了多少,他的胃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整个世界在他的眼前旋转得富有规律。或许他在喝多了之后试图用谈论哲学来毁掉派对,John几乎是整个人背着他,从那个混乱的派对落荒而逃。


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其实很清醒,还能意识到John顺利把他送回了自己的房间,并累得直冒汗,而他的身体却完全脱离控制的往床上倒,倒下的途中还要拉着他的队长的一边手臂,那个人就这样倒在了他的身上。


被压住的这一下让他又觉得自己要吐,胃里翻腾的感觉一下子涌到了胸口,随着John飞快的起身,那种难受的感觉又全数被他吞了回去。他的队长给他拿来了一杯水,他草草灌了下去,就把喝空的水杯“哐”的一声放到了旁边的床头柜上。然后他再次抬起了手,再次把那个人拉着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呃,Lamps……”他觉得他第一次看见自己这个向来风趣开朗自信迷人的队长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他猜想自己一定用大腿不停蹭着对方的腰,但他已经醉得没有办法去确认。


他的队长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的右手主动攀上了对方的肩膀,像拉着他躺下来那样拉着他靠近自己的脸,然后毫不留情地吻了上去。双唇相接的瞬间,Frank已经开始后怕自己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不想毁掉他们的友谊,他不想从此被John讨厌,他不想再去想——另一部分里,他知道这一切不过只是他运转过速的大脑平添的无用担心,只因面前这个人从未,他也不曾怀疑过他会让自己失望。


所幸与刚才那尴尬的神色全然不同,John这一刻完全没有半点犹豫的意思,他们的吻缠绵而充满激情,混杂的酒精味没有阻止Frank把舌头往前探,他的队长也缠住了他的舌,在没有他人能目睹的瞬间里展示着彼此无限的热情。


然后他去吻对方的脖子,他的手比他的大脑更快地去扯对方的裤子,他的世界还在旋转,眼里已经看不到其他,只有John的那双永远那么明亮、那么温暖的眼眸。


“等等等等,Lamps……”此刻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他手腕轻易地被John抓住,压在他身上的人表情过分凝重,他也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研究那个表情的含义,“你喝多了……”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有这样的勇气主动吻你,Frank想着,从没这么 急切地打断他的话,“我还没有醉到认不出来你是谁的程度,Johnny B. Goode*,所以,不要浪费时间?”


他不需要再多说什么,John也没有浪费更多的时间。他们再次唇齿相接,把彼此的衣服扯得干干净净,可Frank还是觉得自己浑身滚烫。后来的一切在他的眼里好像老旧电影一般回放,他分不清是谁的唇落到了谁的肩膀,谁的手指搭上了谁的大腿。他和那个人借以激情合为一体,或者,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从来就不曾分离。


他记得最后他紧紧握着对方的手,快感和酒精的双重作用让他眼前发黑,然后他倒在柔软的枕头上喘着气,John因刚才的情欲而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睡吧,Lamps……晚安。”


这便是他此刻能感知到的所有。




Frank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脑袋马上就要爆炸了。


他勉强地从床上爬起来,床边乱七八糟的痕迹提醒着他发生过什么,但John还十分自觉地捡走了他自己的衣服,而Frank现在也没有心情去整理。他的脑袋生疼,已经没有那种眩晕的感觉,却是真切的强烈宿醉,或许昨晚喝的酒太过混杂。他想着还好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课,不然不知道怎么有力气跑去学校。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去浴室洗了个澡,刷牙的时候看到镜子里过分颓废的自己的脸,只能深深叹一口气。


他做了什么?他要怎么去面对这一切?John会怎么看待他?他不敢去想,也深刻地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无论什么样的后果,他都没有后悔的权利。


更糟糕的是,他现在一点也不后悔,不仅不后悔,心底某个角落还激动雀跃得难以言表。


Frank打开自己房门的时候闻到厨房传来食物的香气,他犹豫着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表情开启这段谈话,可迎接他的却是一个浓厚的利物浦口音:“早啊,Franky。”


“呃……Carra?!”Frank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口音比Steven还可怕的利物浦人坐在他们厨房餐台的一侧,悠然自得地喝着茶,然后用一种过分精明的眼神打量着他。他的队长靠在灶台的旁边,显然在他出来之前正和利物浦人热切地聊着什么,然后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下午好,Lamps,我还以为你不起来了呢。”


Carra热心肠地给他倒了一杯茶,他坐在Carra身边接过茶杯,在对方往里面丢糖之前及时制止,然后一边喝着微苦的热茶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我邀请Carra来尝尝我做的新菜,Carra是昨晚那场派对过后唯一还能清醒地爬起来去上课的人……因为你中午完全没有要起床的意思,”John神态自若地咬着手里的一根香蕉,仿佛这一天和普通平静的每一天没有任何差别,仿佛他们昨晚没有睡在一起,“不过我煮了汤,要喝吗?对宿醉很有帮助。”他点了点头,John就二话不说给他端了一碗过来。


这碗奶油鸡肉汤煮得很甜,上面撒着一点罗勒叶碎的香气涌入他的嗅觉里,入口又温暖地抚慰着他阵阵发疼的太阳穴。John说得一点也没错,对宿醉很有帮助。John一直都这么了解他,他再一次在心里这样感叹着,就算他们不会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拿出来唠嗑,但好像他一个眼神对方就能理解他心里所想。他一边喝着汤,一边悄悄抬起眼睛看着餐桌对面的那个人,John转过头来对着他微笑,那样让他感觉如沐春风的笑容似乎比什么美食都能更令他愉快。


利物浦人用饶有兴趣的眼神看着他,又看看John,再回到他的身上:“你们俩还没结婚?”


Frank差点被这汤呛到,但John好像一点也不奇怪地继续啃那根香蕉:“结啊,怎么不结,我和Lamps打算周末飞去拉斯维加斯结婚……”然后他和Carra一起笑了起来,利物浦人显然对这个俏皮答案很满意。


“说起来,你们这个房子真不错啊……不是说房东先生几乎不住这,不如帮我牵个线,让他把他的房间租给我,我也不想继续住在校内了。”


“啊,房东好像很有钱的样子,也马上要毕业了,”John的想法果然和他一样,“他人挺好的,不过是个曼彻斯特人。”


“哦,那算了,”Carra翻了个白眼,让Frank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是在校内呆完今年吧,毕竟我室友那个小祖宗……不,Stevie那个小祖宗,我要是不在那看着,他俩指不定能闹出什么事来。”


Frank皱起了眉:“Stevie不是向来的情场圣手吗?我记得大一的时候追他的人能填满一个足球场。”


Carra意味深长地摆了摆手:“这次这个不一样,这个真不一样……不提他们了,提了我就头疼,说说你吧,话说回来,我从没见你喝得像昨晚那样多……”


Frank的脑袋真的要爆炸了,而他始终觉得他沦落到现在这个被人数落的境地,全部都是Steven的错。




Frank本来以为他和John的关系会有什么质的变化,可事实是,他们除了偶尔上床之外,和原来一点区别都没有。他的队长对他的态度一点都没有变,仿佛这是什么本就该发生的完全自然的事,弄得他也没好意思再提起这件事。


生活过得平静而几乎可以称作一成不变,他按时去上课,去咖啡店买杯热巧克力,然后埋进图书馆的书堆里,周末再和John一起去踢球,在周边城市踢踢比赛。John还是会经常给他做饭,但对于其他什么喝酒场合的邀请,Frank可就变得慎重许多。可即使没有酒精的催化,John在偶尔撞开他的房门爬到他床上的时候还是十分热情,他对此毫无怨言,也没有想过要拒绝,没有想过这样的生活会有什么波澜。


直到现在,他闷在心里犹豫了两个星期的事终于和对方说出口,而那个人一改平日亲和开朗的神态,只是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语气里充满难以置信:“你……你说你要去曼彻斯特?!”


“呃,”John的表情让他也感到很紧张,“我只是在思考这种可能性,并不是说已经决定要去。那边有一个很棒的足球培训项目,上个月看了我们的比赛之后主动过来找我,说有机会让我重回职业赛场,而且给出的条件确实不差。我在想,也许可以抓住这次机会……”


“可是……”面前的人显然有点不能理解他说的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停顿了一下,试图整理清楚自己的思绪,“我以为你想要专心学业?这不是你来这里最初的原因吗?现在试图回去职业赛场的话,就没有办法继续你心爱的哲学和商务经济双学位外加副修希腊语了?”


Frank无声地叹了口气:“我明白,我只是想,或许可以在我还跑得动的时候去尝试一下,之后的人生这么长,我还可以回来继续学习。”他没有说,但他明白这个想法意味着离开这所学校,离开这个城市,离开John。


他和John之间还有这么多没有道明的微妙情愫,他却在好不容易有所发展的这个关头说要抽身离开。


“……我知道了,”John沉默了好一阵,然后这样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我只希望你想清楚,做出为自己好的决定,Lamps。”


他的声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Frank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的队长已经关上了房门,留他一个人清冷地站在原地。




John到底还是生自己的气了吧。


连着三天John都没有主动来找他,甚至都没怎么出现在家里,也不像以前那样总听着歌做饭,Frank甚至觉得他的队长和他的房东一样,要变成一直碰不到面的室友。他发短信问对方在哪里,过了两个钟才等到对方的回信:今天忙,我带了钥匙,晚上不用等我回去了。


Frank没有办法用三言两语形容自己此刻的失落,说实话,他想那个人了,想他那笑起来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想他那比自己高半个音调的声音,想他那一手好菜……他已经和John出双入对得太久,都快不记得在遇到John之前,他自己一个人是怎样生活的了。可John就算生他的气那也是情理之内,他想着如果他真的选择离开,这便会是他以后生活的常态,日复一日不会有那个人的陪伴,或许会和很久很久之前一样无论到哪都孤身一人。


他要怎么重新习惯这样的生活?


他不想承认,却没有办法不承认自己对那个人的依赖和渴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允许自己承认的范围。心门紧闭的话又能得到什么呢?如果最后是这样的结局,他也没有办法责怪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可是John Terry,他的好队长,永远都在他的身后支持着他,球场上是如此,场下更是如此。他们互相都没有开口,可John一直在为他付出,却从没有要求过任何回报,而他却混蛋得把这一切都当成再自然不过的事,竟还在这样的时刻主动和他说,我要走了,我的计划里没有你。


他不敢说,他做不到。


如果John终于对这样忘恩负义的自己感到厌烦,Frank也不会有任何埋怨。一切都会有答案的,他这样劝解自己,却没有办法阻止眼前的世界被温热的液体而模糊。但他可以假装没有哭过,就像他这么久以来一直假装看不到自己的心。


这样的情况又持续了几天,直到每周末的球会集合,他才再一次看到了那张让他这些天来日思夜想的面孔。一周没有见到面的John似乎和一周前一点差别都没有,只是好像晒黑了一点点,还是带着那副笑容和队友们打趣,一样亲切友好地和他打招呼,可他自己倒是心虚得不敢上前和他说话,John见他既然没有主动过来的意思,也就很自然地和站在身边的Cole一起热身。


他们再没有交流地热身,一起踢完了比赛,赛后的更衣室里John站在他的旁边,语气平和地说了一句:“今天也不用等我回去了。”他转过头,那个人却已经拎着背包走了出去。


Frank这辈子都没有感觉到这么挫败,他想和那个人坦白,可John没有给他机会,甚至表现得像他们之间一如往常。


这个沉重的想法压在他的心头,只有说不出的苦涩,直到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头看见他们小球场的设施管理员在唤他的名字。


“Frank,我得告诉你,John最近很不正常,他过去这一周天天都来自己加训,拼了命似的从早练到晚,一个人呆着也不要别人陪同……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但你或许知道?”他们的球场设施管理员是个好脾气的中年男人,微微鼓起的啤酒肚和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让他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


他皱起了眉:“什、我……我不知道……”


对方耸了耸肩:“那,去和他谈谈?他刚才又问我拿了一袋球,跑回草坪上去了。”


Frank向他道谢,并怀着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复杂心情往草坪上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球场边的几站亮白色的大灯开着,照着草皮上孤零零的一个人影。John Terry一个人在沿着球场边跑着练习带球,Frank站在原地盯着他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人终于看到了自己,于是绕了个圈跑到了他的面前:“嗨,Lamps,你还没回去吗?”


“嗯……”他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你这几天都在这里加练?”


“哦,是啊,”John微笑起来,抬起右手用手背擦了擦鼻梁上的一层细汗,“我研究了一下你说的那个曼彻斯特的足球项目,我在想,既然他们会来选中你的话,我如果专心加训努力一点,也可以去自己报名的吧。这样就可以和你一起去曼彻斯特啦,我有信心。”


Frank认定了这是John的超能力,那样的笑容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是能打消他所有的忧虑和游移不定。如果说刚才他还有什么犹豫的话,现在他确实明白,面前的这个人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支持着自己,而他自己,也想要一直陪在对方的身边。


“John……”他对上那双揉碎了星光的眼睛,“我不去曼彻斯特了。”


他的队长忽的皱起了眉,然后连忙摆起了手:“不不不不,Lamps,我是真心的,我希望你能做出不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如果你真的想去,我会支持你的,我也有信心可以做到……”


“John,听我说,”他打断了对方的话,伸出手捉住了对方不停比划着的手,“我想过了,你说的没有错,当年我放弃走那样的路,就是因为想要现在这样充实自由的学习生活。我享受现在的一切,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就抛弃我所喜欢的生活状态。我早就已经超过了训练成为职业球员的年龄,我喜欢的只是足球,我也不在乎能不能用足球来谋生,只要能像现在这样每个周末在社区球会踢球——和你一起踢球——我就已经很快乐了。我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你。”


“Lamps……”John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和他缠在一起,他能感觉到对方因刚才的运动而比自己更高的体温,对方似乎比自己更加坚定,“别哭呀你……”


“我现在就是在做不让自己后悔的决定……John,我爱你。”


他努力锁住对方的目光,不想表露出任何的不自信,他需要让对方知道他的决心,虽然他的眼眶再一次变得湿润。他的队长忽的笑了起来,哦,Frank真心喜欢他的笑容,仿佛他也可以从对方那里分到一点明媚的阳光,在寂静无声的黑夜里照亮他封锁已久、别无一人可窥的内心。


John凑过来吻他,他们有过很多次的接吻,每一次都热情似火,却没有一次比这一个吻更加细腻而温柔。他们把对方视作无上的珍宝,不舍得用任何语言破坏这样的美好,用任何欲望来打碎至臻的柔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缠绵悱恻的吻终于结束,他的队长用鼻尖蹭着他的脸颊:“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说呢。”


“我这不是说了嘛。”我也本以为我永远都不会说出口的。


“我也爱你,Lamps。”


Frank终于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John,我想……我想去纽约。”


“……你说什么?”John眨了眨眼睛,然后猛的退开一步,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我是说,结婚,John,我想去纽约,我们去纽约结婚,好吗?”Frank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再一次用悄悄带着渴求的神情抬眼望向对方。


他的队长紧紧地拥抱了他,止不住细微颤抖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格外轻柔:“我愿意,Lamps。”




End.




*《Johnny B. Goode》by Chuck Berry


另外,Heiße Schokolade mit Schuss大概就是一种热巧克力加朗姆(还是百利甜?之类东西。我的德国小伙伴也解释不清,于是我也解释不清(。


还有我一边写一边想感叹,大家都是双子座怎么差别这么大……(看看我自己,也并没有脸说别人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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